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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九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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爸媽隨旅游大軍到九寨溝時,從晴的下一本小說也已經存稿完畢。她四仰八叉地躺在沙發上,翻看他們秀在朋友圈的旅游照。星空般湛藍的湖水,五彩斑斕的花樹,還有他們臉上洋溢的幸福笑容,簡直羨煞旁人。

這幾天的通話,爸爸總是急切地想要掛斷電話,好像生怕她會追過去打擾似的。以前總聽人說什麽父親往往最疼愛女兒,什麽上輩子的情人,在從晴看來分明是胡說八道!

不過爸媽勞累這麽多年,現在有機會出去放松放松,享受一些甜蜜的二人時光,她還是挺開心的。只不過作為一只單身狗,她的心情就有些怏怏了。每天吃著外賣也就算了,還要再多加一碗狗糧,簡直是對胃和心靈的雙重暴擊。

大概也只有在這種時候,從晴才會覺得有個人陪著還是挺好的。刷完朋友圈,順手點進和楊迪的聊天框,開始對她展開新一輪的騷擾,“你說這個世界上,就沒有長得又高又帥、貼心又會做飯、有情調又不花心……完全符合一切想象的優質男友嗎?!”

楊迪的回覆很迅速,就一個字,“有。”

她眼睛一亮,發個流口水的表情,“請介紹給我!”

“說來也巧,你都認識。”楊迪先回了一句,然後羅列出一大串人名,都是她小說中的男主角。

從晴又倒下去,這一刻明白什麽是絕望,“你夠……”

然後又開始不切實際的幻想,“真想穿進我的小說裏面去。”

“老實交代!你是不是來我這開腦洞的?”楊迪回覆,並發來一個“然而可達鴨早已看穿了一切”的表情。

確實,平常從晴基本不會主動找人聊天。也只有在一本小說寫完後,才會回到現實,四處騷擾。她笑了幾聲,用各種姿勢誇她機智,很快楊迪就騎著皮皮蝦走掉了。

又點開朋友圈,她點開右上角的小圖標,想要發一條狀態。但好像也沒什麽想說的,思考許久還是點開下面的空白加號,進入相機。終於才從沙發上坐起來,然後又一直赤腳到陽臺選好角度,發出去一張嬉皮笑臉的賣萌照。

站在原地活動了幾下,盯著旁邊的古箏看了會兒,從晴突然來了興致。丟下手機便坐上前,綁好指甲,從《漁舟唱晚》彈到《春江花月夜》,又彈到《高山流水》,彈得陶醉不已、忘乎所以。

古箏是大學時期開始學的,在大二的時候還特意學了古箏版的《生日歌》。誠邀寢室長一起去琴房錄了視頻,準備等到馮子慎的二十歲生日時發給他。

當時拍了不下十遍,為了感念寢室長的辛苦,結束後從晴請她去學校後門的小吃街胡吃海喝。當寢室長探知她是為了一個高中同學準備的以後,不由大吃了一驚,評價說:“你太瘋狂了!”

她無話可對,只含糊地笑過。沒想到寢室長卻甚為擔憂,一再地說:“你這樣不行的……真的,你不要笑!你應該趕緊找個男生處一下,不然真的……”

寢室長比她長兩歲,想法不像她那麽幼稚和夢幻。從晴心想道理都懂,可是這樣做很開心啊,不想和她討論這個問題,吵吵鬧鬧地攔住她的話,“好了好了,這麽多好吃的都堵不住你的嘴呀?”

見她如此,寢室長也不再多言。只是最後留下的那種心疼又滿含嘆息的眼神,從晴到現在都還記得。

身後突然響起一陣鈴聲,震得正投入的從晴肩膀一抖,脅迫著指甲不小心擦弦刮過,發出刺耳的一聲,擾亂了原本的動人旋律。她擱手,掌心穩住弦,起身去接電話。

表姐打來的,盛情邀請她過去玩幾天,順便幫忙帶帶小孩。她愉快地答應了,掛斷電話看見朋友圈顯示有幾條未讀消息,好多人感嘆她終於“出山了”。

楊迪大概是聽了她剛剛的話,又鼓動她去相親。從晴果斷拒絕,再向下翻,還有馮子慎的留言,“可愛。”

什麽意思?她點開回覆欄,手又懸在半空。想起馮子慎以前總喜歡在Q.Q空間自言自語,每次她看到後總是無比好奇,試圖從中查探出蛛絲馬跡。

他有時好像心情不好,有時好像很開心,從晴總是很仔細地判斷清楚,再相對應地留下自己的話。而他的回應總是很統一,就是一概視而不見。

手又向下,直接返回主屏幕。反正也不知道他想幹嘛,再說又沒人規定一定要回覆。丟開手機,從晴跑回房間收拾東西,準備去表姐家蹭吃蹭喝了。

——

外甥女小名豆豆,眼睛又黑又大又亮,綿軟的短發搭在小腦袋上,特別可愛。由於她出生那天,從晴沒帶腦子地說了句“怎麽生的女孩”,導致表姐夫現在還對她頗有微詞,總擔心她會對孩子做出些不好的事情來。

這讓從晴十分不好意思,不過好在表姐不計前嫌,還一再地幫她解釋。表姐夫才終於肯把孩子和她留在一起,過去幾天後見她表現不錯,總算才真正放下心來。

上完早教班,從晴牽著豆豆的小手在街心公園散步,準備今天就在外面加餐。陽光明媚,綠樹成蔭,空氣又清新,她的心情特別好。走了一會兒路,就和豆豆坐在草坪上玩。

正陪她做鬼臉做得開心,不遠處突然傳來一聲細軟的貓叫聲。豆豆聽見了,當即就追著聲音去看,然後手指著那邊要起身,嘴裏還小聲說著,“喵喵,我要起來……”

“哎呀,好可愛的小貓咪……”從晴跟著看了眼,是一只小黃貓,又回頭問她,“豆豆是不是想和小貓玩呀?”

“嗯嗯……”她連連應著,迫不及待地要起來,重覆一句,“我想和小貓玩,貓!”

從晴這才起身,牽起她拍了拍身上的草,語重心長地提醒她,“但是我們要輕輕地走過去,不然會嚇到她,知道嗎?”

“嗯嗯!”她有些急了,開始拽從晴的手。

於是兩人近乎偷偷摸摸地向前走著,其間還相互偷笑。直到豆豆又開始拉她,從晴才遷就著邁開了步子。這時擡頭向前看了眼,正看見馮子慎一臉微笑地站在前面,當即就要轉身。

不過豆豆已經收不住力,如一匹脫韁的小馬那般飛快地撲了過去,蹲在小貓旁小心翼翼地順了順她的毛,然後滿心歡喜地擡頭看了眼,“她好可愛!”

那貓就趴在馮子慎腳邊,看來應該是他的貓。從晴心中直呼倒黴,無力地回以一笑,但還是向前挪了幾步,“你怎麽在這?”

“我家在這。”馮子慎側身指了一下附近的居民樓,垂眸看了眼,問:“這是?”

“我外甥女。”

“跟你一樣可愛。”他目光向她,若有所指地評價一句。從晴回以微笑,走到豆豆的另一側蹲下,並不想知道他什麽意思。

馮子慎也蹲下,手揉了揉貓的腦袋,問豆豆,“小朋友,想不想和她交朋友啊?”

聲音壓得像少兒綜藝節目的主持人一樣,聽得從晴直盯著他的腦袋頂,然後就聽見豆豆歡天喜地地揚起腦袋應話,“想!”

“好啊,那你們先互相介紹一下。”

“我叫豆豆,今年三歲!”她跟見到小夥伴似的,聲音洪亮地自我介紹。聽得從晴下巴都快掉下來,敢情她總那麽輕聲細語原來只是表象。

“豆豆你好呀~”馮子慎抱起貓,聲音又壓得奶聲奶氣的,就像真的是身上那只貓在說話,“我叫果凍,今年,喵,喵……不知道幾歲。”

聲音剛入耳時,從晴還忍不住笑了。等聽見貓的名字,笑容突然就凝固了。記得以前很喜歡吃果凍,還說以後養狗就叫果凍。他知不知情她不知道,不過給貓取什麽名字不好,非要取這個名字?

身旁,豆豆正津津有味地學著馮子慎那樣說話,兩人是越玩越開心。從晴柳眉不由皺起,想了想上前打斷,“豆豆,我們回家吧,奶奶做了好吃的等我們呢?”

“奶奶……”她分過神說了句,又摸了幾下馮子慎懷裏的果凍,回頭問:“今天不是在外面吃嗎?”

現在的小孩子記性都這麽好了嗎?從晴心裏咆哮著,掩飾地笑笑,站了起來,又說:“外面的東西不幹凈,吃了會鬧肚子,我們還是回去吃吧?”

“你騙人。”她直接甩出來一句,然後又回頭摸著果凍的腦袋,委屈地撅起嘴可憐巴巴地說:“我要和果凍玩,我喜歡果凍,她好可愛。”

這大概是幾天來從她嘴裏聽到的最長的一句話了,從晴偷瞄了眼馮子慎,他居然氣定神閑地繼續蹲在那,也不幫忙勸幾句。那她只好自己來了,看了眼果凍,確實可愛得讓人開不了口,還是把理由扯到自己身上來好了。

“可是……”從晴也蹲下去,跟她裝可憐,眨巴眨巴眼說:“小姨肚子好餓啊,你想餓壞小姨嗎?”

豆豆真有些信了,摸摸腦袋不知道該怎麽辦,正要站起來時,馮子慎抱起貓先站起來,笑著提議:“不如去我家吃吧?”

作者有話要說:

馮子慎:正好讓未來老婆嘗嘗我的手藝【驕傲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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